中国史学史
中国史学之发展,可分为古代、近代、现代三个阶段。古代史学史,包括先秦、秦汉、唐朝、清朝乾嘉时期,中唐以后设置史馆,纂修实录,并形成修史制度。鸦片战争之后,中国传统史学引入西学史学方法。
历代史学发展
[编辑]三皇五帝
[编辑]- 据传说,黄帝时期,中国就设有史官。汉字的发明者仓颉就是黄帝的史官[1],他为了记录史事而创造了不少汉字[2]。刘知几于《史通‧史官建制》曰:“盖史之建官,其来尚矣。昔轩辕氏受命,仓颉、沮诵实居其职。至于三代,其数渐繁。”
商
[编辑]- 商代的史官,负责主持祭祀。
东周
[编辑]周代时已经具有人文主义精神,周公言:“皇天无亲,惟德是辅”,周人虽然还保留殷人的许多自然神并加以祭祀,但这个神是属于“人格神”,上天对人间政权具有充分得自主决定权。换言之,天命是受系于人事,政权移转,历史的推动不是天意或人事一方面就可以单独专决的。
- 《春秋》是中国传世最早的一部编年体史书,原是鲁国的国史。
春秋战国
[编辑]春秋之际,时代剧变,先秦诸子各提出不同思想与历史观,阴阳家序四时之顺,儒家重君臣父子之礼,列夫妇长幼之别,法家正君臣上下之分,墨家彊本节用,名家器名实,道家使人精神专一。各家争鸣,皆期能于乱世之中发迹,进而成为显学,以道救世。
《尚书》,为先秦时代政事文献的汇编[3],内容以上古及夏、商、周的君王重臣进行宣示布告的讲话记录为主[4][5]。《尚书》为中国文学散文创作之祖,文风质朴。
汉朝
[编辑]至两汉时,在经学的弥漫下,中国的已经完成“前三史”。
魏晋南北朝
[编辑]魏晋时期,因儒家失去原有的权威,个人意识觉醒,士人在分崩离析中发现自我,从传统的束缚中解放,故此期的史学特色是将志异、杂传入史。据《隋书·经籍志》载,有关汉末至晋朝时期的著作很多,杂史类有《汉灵、献二帝纪》、《山阳公载记》、《汉末英雄记》、《魏武本纪》、《魏尚书》、《魏晋世语》、《魏末传》、《吕布本事》、《晋诸公赞》、《晋后略记》、《典略》等,逯耀东统计汉晋时期的杂传多达493种[6]。
东汉末年以后,史学有简化的趋势,傅玄“讥后汉之尤烦”,裴松之批评《三国志》“失在于略”。《后汉书》卷62《荀悦传》:“帝好典籍,常以班固《汉书》文繁难省,乃令悦依《左氏传》体以为《汉纪》三十篇,诏尚书给笔札。”蒙文通亦表示说:“言史贵约,实晋人之创论。”[7]
唐朝
[编辑]唐太宗时,设立史馆修前史、著当朝实录,立起居郎专掌记注,史家从私人修史变成国营企业化,以后的国史皆是如此
宋朝
[编辑]宋朝史学发达,史家陈寅恪说:“中国史学,莫盛于宋”。宋朝有多个官方修史机构,如起居院、日历所、实录院、国史院、会要所等。宋代《神宗实录》重修五次之多,形成了墨本、朱本、新本三种版本[8]。邹志峰在《宋代考据史学三题》中说:“宋代无论官修史书还是私家修史,都形成了一种良好的史学传统,即在史著正文下以注文的形式附录签帖考异,以明示去取之意,这是宋代史学家治史严谨的最好例证。这种传统早在官修《宋太祖实录》开始以朱墨杂书时已见萌芽。”
宋朝最著名的史学著作当属司马光主编的《资治通鉴》,叙事上起周烈王廿三年(公元前403年),下迄周世宗显德六年(公元959年),是一部编年体通史。至南宋时,郑樵著有《通志》,与唐杜佑《通典》、元马端临《文献通考》合称“三通”。此外重要的史学著作还有薛居正编修的《旧五代史》和欧阳修私撰的《新五代史》。还有范成大《吴郡志》、孟元老《东京梦华录》、周密《武林旧事》等。
元朝
[编辑]明朝
[编辑]明朝私人修史的风气盛行。
清朝
[编辑]- 乾隆时修成正史《明史》。
- 清朝历代皇帝除宣统帝外都有实录,现在一般将清朝十一位皇帝的实录和《宣统政纪》合并成《清实录》出版。
- 章学诚为清代最具代表性的史学家,同时也是中国传统史学最后一位的史学家。六经皆史乃章学诚著名的论点,并著有《文史通义》。
民国
[编辑]钱穆著有《国史大纲》上下两册,序中自称“必能将我国家民族已往文化演进之真相,明白示人,为一般有志认识中国已往政治、社会、文化、思想种种演变者所必要之知识”,再者“能于旧史统贯中映照出现中国种种复杂难解之问题,为一般有志革新现实者所必备之参考”。《国史大纲》很大的一个“特色”是不列注解,不引任何书目。
共和国
[编辑]金毓黻著《中国史学史》(1962年)一书说:“史官记注、官署档案、州郡计书、文士别录、金石之志、地下之藏无一不为史料。如何葺录、保存、考订、编次,以至传世行远,吾国先哲,实优为之。”
中国史学特别之处
[编辑]- 论赞:中国的史书,自《左传》以降,无论正史,甚至记事本末,在文章之后还有一个历史家抒发自己意见的天地,称为“论赞”(或称史赞),是中国传统史学特别为撰史者留下的空间。论赞的头衔虽是五花八门,不过意思都是一样的,即是在严肃而客观地叙述历史事实之后,可以主观地在论赞中发表对历史事件的议论和历史人物的评价。
- 体例:中国史书除了正史,尚有别史、史评、记事本末体等体例,每种体例,各有其千秋。
- 内容:内容方面,太史公已降,正史除却〈本纪〉、〈世家〉、〈列传〉等记人体例之外,尚有〈书〉、〈表〉等系统,〈书〉分类记述各种典章制度,除包含政经、法令、职官、军事外,亦记述天文、地理、历法、图书,〈表〉则提供查阅史事的方便。
- 叙事:中国的历史总有不失真且脍炙人口的叙事,例如太史公将鸿门宴的场景与人物个性描述的栩栩如生,读者若有亲临其境之感。
- 职务:司马迁《史记‧报任少卿书》:“文史星历,近乎卜祝之间。” 可见中国史官与西方史家不同之处在于早期的史官除著史以外,还得兼任天文历法,后来则回归记录,如班固《汉书‧艺文志》:“古之王者世有史官,君举必书,所以慎言行、昭法式也。左史记言,右史记事。”
注释
[编辑]- ^ 《世本·作篇》:“沮诵、苍颉作书。”宋衷注:“沮诵、苍颉,黄帝史官。黄帝之世始立史官,沮诵、苍颉居其职矣。”
- ^ 《书断》曰:“古文者,黄帝史仓颉所造也。颉首有四目,通于神明,仰观奎星圜曲之势,俯察龟文鸟迹之像,采乎众美,合而为字。”
- ^ 《荀子·劝学篇》:“故‘书’者,政事之纪也”
- ^ 朱自清. 經典常談.
《尚书》包括虞、夏、商、周四代,大部分是号令,就是向大众宣布的话,小部分是君臣的相告的话。也有记事的,可是照近人的说数,那记事的几篇,大都是战国末年人的制作,应该分别的看。那些号令多称为“誓”或“诰”,后人便用“誓”、“诰”的名字来代表这一类。平时的号令叫“诰”,有关军事的叫“誓”。君告臣的话多称为“命”;臣告君的话却似乎并无定名,偶然有称为“谟”的。这些辞有的是当代史官所记,有的是后代史官追记;当代史官也许根据新闻,后代史官便只能根据传闻了。这些辞原来似乎只是说的话,并非写出的文告;史官纪录,意在存作档案,备后来查考之用。
- ^ 《汉书·艺文志》:“书者,古之号令,号令于众,其言不立具,则听受施行者弗晓。”
《史通·六家篇》:“盖《书》之所主,本于号令,所以宣王道之正义,发话言于臣下,故其所载皆典、谟、训、诰、誓、命之文。” - ^ 逯耀东《〈隋书·经籍志·史部〉及其杂传类的分析》,载氏着《魏晋史学的思想与社会基础》
- ^ 蒙文通:《中国史学史》七“史体之发达”
- ^ 范冲绍兴五年二月上《论修神宗实录及别撰考异疏》:“神宗皇帝实录,既经删改,议论不一,复虑他日无所质证,辄欲为《考异》一书,明示去取之意……臣记绍圣重修实录本,朱字系新修,黄字系删去,墨字系旧文,今所传本,其删去者,止用朱抹,又其上所题字,盖当时签帖,今考异依重修本书写,每条即著臣所见于后,庶几可考。”
参考资料
[编辑]- 杜维运,《中国史学史》(全三册),(台北,三民书局,1993、1998、2004)。
- 沈刚伯,《沈刚伯先生文集》,(台北:中央日报,1982)。
- 汪荣祖,《史学九章》,(台北:麦田出版,2002)。
- 逯耀东,《魏晋史学及其他》,(台北:东大出版,1998)。
- 雷家骥,《中古史学观念史》,(台北:学生书局,1990)。
外部链接
[编辑]- 古伟瀛:〈撰史凭谁定良窳?──试论“良史”的变与不变 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黄俊杰、古伟瀛:〈中国传统史学与后现代主义的挑战:以“事实”与“价值”的关系为中心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汪荣祖:〈西方史家对所谓“儒家史学”的认识与误解 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黄兆强:〈返本开新-中国史学上的褒贬传统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周一良:〈略论南朝北朝史学之异同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周一良:〈魏晋南北朝史学与王朝禅代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王晴佳、Georg G. Iggers:〈中西史学思想比较--以西方历史哲学与儒家思想为中心 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王晴佳:〈中国史学的元叙述:以“文化中国”说考察正统论之意涵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王晴佳:〈中国近代“新史学”的日本背景──清末的“史界革命”和日本的“文明史学” 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王晴佳:〈从整理国故到再造文明:五四时期史学革新的现代意义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罗志田:〈“文革”前十七年中国史学的片断反思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黄进兴:〈后现代主义与中国"新史学"的碰撞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
- 汪荣祖:〈后现代思潮下中国现代史学的走向(页面存档备份,存于互联网档案馆)〉。